疫情后，中国学生还会出国留学吗？

　　1847年4月12日，容闳作为中国留学第一人，进入了美国麻省一所私立寄宿学校。多年后，他对中国的工业化、西学东渐、戊戌变法、辛亥革命都做出了重要贡献。

　　173年，中国学生出国留学又走到了一个十字路口。

　　新冠疫情的影响遍及世界。国内抗疫的初战告捷振奋民心，也给海外的160万中国留学生带去了喜讯和安慰。再看看国内，2020很多中国学生的留学录取已近尾声，其他很多学生的留学申请在进行中或准备中，还有的暂时搁置，或者已经放弃……

　　每年走出国门的几十万中国学生，以及他们的几十万个家庭，也许仍算个小众，但他们对世界来说是空前的，占了西方国家国际生的半数；在他们的影响下，外国来华学生也在快速增加。他们对中国来说也是空前的，此前，从未有过如此数量的中国学生走向世界。

　　而疫情正带来巨大改变。疫情后的中国学生出国留学会怎么样？姑且尝试预测一下

　　1 人数拐点：降幅大概率远超SARS

　　自1978年中国重新开放出国留学之后，出国留学人数节节攀升，年均增长超两位数。2018年，出国留学人数66.2万，比上一年增长8.88%（来源：教育部）；2019年，出国留学人数约71万，年增幅7%（来源：前瞻经济学人）。

　　然而，这种年年增的势头曾有过中断：2003年由于SARS疫情，中国出国留学人数比2002下降了6.2%，此后徘徊了三年，2007年恢复飙升，此后高歌猛进，从2007年的15万暴增至2019年的70多万。

　　2020年再现了2003年的骤跌。不过，因新冠疫情的严重性和影响范围远超SARS，所以留学

认为，2020年的出国留学人数降幅会大概率远超2003年。

　　这一轮下跌会持续多久？估计不会早于2021年底。SARS之后，中国学生出国留学的信心重建花了三四年，直到2007年才开始大踏步前进。新冠疫情后的信心重建，取决于国内外经济、社会环境的恢复，以及世界各国对本民族和外部世界的态度的重新调整。至少要等到疫情期间的一些种族主义、仇外排外情绪扭转了，中国学生和家长才可能恢复走出去的信心。

　　2 舆论拐点：不仅有质疑，而且有污名

　　比较2003年，那是每年出国留学人数才12万左右。疫情爆发后，反对和放弃留学的声音很多是质疑出国留学的必要性，批评一些学生和家长选择出国的盲目性，呼吁理性出国。

　　这次有所不同。快速蔓延的新冠疫情借助广泛普及的社交媒体，在多个国家出现了惧外排外情绪。而近期个别留学生的失当言行或争议性遭遇，例如“澳洲跑步女”、想喝矿泉水要人权、许某馨鄙视网友言论、18万天价回国机票等，引发了哗然舆论，加上国外某些仇外舆论的刺激，有些键盘侠把出国留学、海外发展与弃国恨国、离宗忘本、遭难了才想回来、给国内人添负担扯到了一起，一时间，留学生面临一些相当负面的舆论压力。再加上国外泛起的种族歧视，留学生们此时的难堪一言难尽。

　　3 几十年未见的不确定性将持续较长时间

　　自中国1978年重启留学以来，中国留学生很可能还从未遭遇到过这么大范围、波及几乎每个人的不确定性。无论高校还是中学或语言学校，大多已改为在线学习了，很多将持续到本学年末。这是学习方式的空前改变。

　　新学年将如何开始尚不十分确定。每天发布美国疫情的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向获得2020年秋季录取的研究生给出了几个选项：1）确认如果正常开学，就接受录取；2）还可选择在线攻读学位；3）推迟到2021年春季开学；4）推迟到2021年秋季开学。换句话说，考虑多种可能。

　　即便新学年如期开学，解释疫情可能尚未完全结束。万一安全度不够，或疫情出现反弹，在线学习、临时停课甚至有些项目被取消的可能性均不能排除。学业已进展到半途的留学生一般可能会设法坚持到毕业，但有的低龄留学生已经在谋划转学回国内了。对尚未入学的学生来说，接不接受录取、接受哪个录取、是否按期报到、如何安排学业和生活，要考虑的因素空前多。而对尚未申请的学生来说，这么多的不确定性，足以导致他们重新考虑是否还愿意留学。

　　这种不确定性会持续多久？预计至少要到人们有了基本的安全感，包括新冠疫苗的研制成功和普及。

　　4 生源锐减，很多海外院校录取会变容易

　　停课和改为在线已导致很多院校运营受到影响，招生锐减，暂时裁员。而无论公立或私立院校，生源是命根子。

　　疫情后，那些招生受影响比较严重的学校会迫切希望招生尽快恢复到以往规模。因此在一个阶段内，尤其是即将到来的2021学年，而且尤其是针对缴纳高学费的国际生，录取的门槛会适度降低。

　　2020年夏天就要开放的2021年春季申请，这个迹象大概就会开始显现。而2020年9月开放的2021年秋季申请，这个现象可能会更加明显。

　　当然，并不是说所有院校的招生门槛都会降低。

　　5 牛校依然很牛，不会因疫情放水

　　为数不多的世界顶尖院校不会仅仅因为疫情就降低招生标准，这是肯定的。它们的底气来自于无比充足的生源、相对充裕的经费和久经考验的传统。

　　对这样的牛校，疫情给希望“逆袭”的学生所带来的是随危机和变化而来的挑战与机遇：在疫情带来的一系列危机和变化中，你是如何应对的？是否经受住了考验？为自己、为他人都做了什么？发现和把握了什么机遇？发挥了什么样的创造力？看到了什么不幸不公并为此付诸了什么行动，取得了什么效果？

　　如果具备这些，那么疫情给了你一次以不完美的自己改变不完美的世界，并且争取顶尖名校录取的机会。如果不具备这些，疫情或同情不会带来牛校录取。

　　6 极个别院校可能对国际生更歧视

　　个别规模较小、历史悠久、座位紧俏、观念守旧甚至有种族排斥的院校，例如个别文理学院或寄宿学校，原本就对有些国家的国际生抱有一定歧视，疫情之后可能更加收紧。如果他们公布录取记录，从历史数据和他们的自我描述中往往能看出端倪。对它们，当然建议中国学生不做重点考虑。

　　7 近年会有更大的留学生回国潮

　　新冠疫情以及与之相伴的国内外大环境变化，可能使很多出国留学人员经历了从未经受过的诸多不便和不确定性，而国内抗疫的举国团结和复工的高效进展，让他们看到了祖国的力量、优势和希望。再加上受疫情影响，国外的就业情况恶化，因此待疫情缓解、国际旅行回复正常后，近年来节节攀升的回国潮可望持续，很有可能创出新高。

　　8 留学仍是求学求发展的常态选择之一

　　中国已不再是贫弱任人宰割之国，也不再是闭关锁国之国。允许学生走出国门求学求发展，是文化自信和建设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另一种表现和形式。疫情凶猛，但终归是暂时的。世界上仇外排外的情绪不是今天才有，它终归不应也不能成为主流。我们有充分的理由相信中国的改革开放道路会继续走下去，而且越走越好。我们也有充分的理由相信绝大多数走出国门的留学生无论走到世界哪里，都心系祖国，热爱祖国，有意愿回馈祖国。

　　173年以来，历代中国留学生的大多数，用他们的亲身经历和实际贡献让我们也相信，让留学作为求学求发展的常态选择之一，不仅于学生个人有利，也于国家民族有益。

　　在这一前提之下，预计当疫情后国内外环境相对平稳下来之后，中国学生出国留学会继续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