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祖国共成长】铁锈地带老人——“我该如何老去？”

2019年夏天，一支来自中南大学的“调研中国”三十强团队走进了湖北孝感——这座因为工业发展起来的三线城市，走进了国企的老旧社区，探究这个“铁锈”地带的退休职工们的养老困境。

“调研中国”是由南风窗杂志社于2005年创办的公益项目，其全称原为“调研中国——大学生社会调查奖学金“，2018年，正式更名为“调研中国·青年领导力公益平台”，通过提供资金和专业培训，支持在校大学生进行田野调查和社会实践。活动开办至今，共吸引全国700所高校10000支队伍超过100多万大学生群体参加，成长为了中国大学校园中最具影响力的田野调查支持平台。2019年，“调研中国”共收到了全国154所高校、1230支团队共7000余人的活动申报。

中南大学调研团队经过充分的准备，成功入选了2019年“调研中国”的全国30强。指导老师傅沂在重视自身的教学科研之外，还十分注重学生社会实践能力的锻炼，指导的团队曾多次入选“调研中国”年度荣誉团队，调研成果取得了良好的社会反响。此次中南大学团队的成员分别来自中南大学商学院、公管院和马克思主义学院的大三学生，具有经济学、管理学、社会学、思政等多学科知识交叉的基础，为团队调研的顺利完成提供了保障。

8月中旬，调研团队到达了湖北省孝感市开展调研。8月19日上午，团队在指导老师傅沂的带领下来到了他成长的社区——孝感市汉光社区。该社区作为原三线企业4404厂的配套职工宿舍区，这里曾汇集了一批又一批来自全国各地为国家三线建设奉献青春的职工们。在正式入社区开展调研之前，我们先抵达了位于孝南区开发区长征路202号的汉光社区居委会办公室。居委会的设施显然有些简陋，仅仅两间狭窄的办公室、陈旧的装潢家具、斑驳起皮的墙面都似乎在诉说着这栋楼从昔日大型国企的热闹熙攘到如今鲜少有人问津的岁月变迁。

傅沂老师采访汉光社区负责人

通过社区居委会负责人的介绍，我们了解到汉光社区目前居民总数为5000人左右，其中包括60岁以上老人有1600多人，70岁以上老人有800多人，80岁以上150多人，60以上老人占居民总数的1/3，该社区属于典型的老年社区。社区内的老人多为原4404的退休职工。虽然他们享有退休金补贴，但是他们的儿女大多离开了工厂从事其他工作。由于原工厂已经改制转卖，失去了企业对社区的支持，但是这些退休职工仍然居住在老的职工宿舍区内，导致他们的养老问题显得十分突出。

在汉光小区内，退休职工们可以在电子阅览室、老干部活动室等有限的文娱场所通过看书、打牌等方式来消磨时光，树荫下也成为了老年人聚会闲聊的地方。

为汉光社区老人生活剪影

在结束了汉光社区的实地调研后，我们又来到了位于孝南区分丝路1号的分丝社区居委会办公室，工作人员很热情地接待了我们。兵工花园小区始建于2003年，2007年前后又补建了三栋居民楼，总建33栋居民楼。作为大型国有工业基地的配套住宅设施，小区内设施齐全，配备有门球场、篮球场、文娱活动中心、小型花园等，但现大多都已经被荒废。

傅沂老师采访分丝社区负责人

社区内现在除了一个老旧的棋牌室外，几乎没有任何可供老年人进行文娱活动的场所，就连社区居委会也安置在了靠近街道的门卫大楼二层。整个居委会仅仅占用了两间办公室，总占地面积不过十余平方米，文件办公用具都堆杂在一起，到了办理各种事务的高峰期，办事者也只能在门外排队，狭小的空间容纳不下更多的来访者。

而调研团队的访谈就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完成了，因为空间有限，所以部分队员不得不在门外拍照记录。

通过社区居委会负责人的介绍，队员们了解到兵工花园社区目前总居民为5800人左右，60岁以上老人有1000人以上，虽然老年人在总人数中的占比较汉光小区相对较低，但仍是一个典型的老年社区。

同汉光社区相同，分丝社区内老年人文娱活动也多以打牌、闲坐聊天为主，社区内缺乏医疗卫生基础设施，旧有的运动场所被荒废，个别单元楼前存在着乱搭乱建的现象。与汉光社区不同的是，由于分丝社区是238厂的职工宿舍区，而238厂目前还存在，企业还可以为养老等社会问题进行兜底。但是，现在社区也面临着和企业脱钩的问题，未来还存在着很多发展的不确定性因素。改制前后人员的管理归属界定不清晰、服务待遇设定不完善，这给该社区退休职工的养老带来了较大的困难。

分丝社区老人生活剪影

分丝社区老人生活剪影

以上只是汉光社区和分丝社区退休职工生活的一些缩影。

随着我国工业化的加速推进，传统三线工业企业面临着发展滞后、转型困难等一系列问题，在当前国有企业改制、经济转型的背景下，以三线工业企业为代表的一些传统工业基地已经呈现出衰落的趋势，导致一系列社会问题凸显出来，养老问题则是其中比较突出的代表。调查表明：传统三线工业企业的老旧社区由于没有得到合理的关注和修缮，老年人养老的环境十分恶劣，一些基本的养老设施和服务都极度缺乏，他们成为了工业化浪潮中最后留在“铁锈”区的守望者。

根据新闻报道和我们对汉光小区、兵工花园两地的实地调查研究，发现国企老旧社区的设施老化与人口老龄化是具有线性相关关系的，而这种现象的出现则是由于老旧社区空间规划的过时、公共服务设施更新不及时、退休职工整体退休金水平偏低、社区居民养老观念保守和生活习惯的差异等多种因素造成的。

探究国企老旧社区退休职工的养老困境，解决这些老人迫切的养老需求，拒绝让老工业基地的老旧社区成为工业化浮沉下的牺牲品，也就更加显得当务之急。

团队成员和社区工作人员合影

团队成员和社区工作人员合影

文案：苗璟

图片：苗璟

调研资料：中南大学调研团队